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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一十五章 失去他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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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處的風慢悠悠吹到冰天雪地裏,越聚越多的風兒卷起一大波寒冷將他們的身子吹動著。漫天下著薄薄的細雪,夾帶著凜凜寒冷吹進波光粼粼的湖面上。此刻,湖面上結成一層薄薄的細冰,隨著風的吹動而慢慢地飄動著。一點、兩點、三點的雪花飄飄悠悠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。也落在原本綠幽幽的草地上,樹枝上以及吳若的心上。

孟明朗的視線越來越模糊,勉強站直身子,吳若原本捧著的草也慢慢落在地上。

他無力地閉了閉眼睛,身子似乎就要倒下去了。

她死死抱住勉強維持著假象,這樣才肯相信他並沒有受傷,也不會走向死亡。可是她心裏明明清楚盛瑛的毒蛇是沒有解藥的,咬上一口會馬上斃命,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如此虛弱。

一滴一滴的淚連成線從眼角滑落,懷裏的那個人的溫度慢慢冷卻。

吳……若……”他叫著名字,艱難地闔動雙眼,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。

他把將要滑落的一株藥草塞到她的懷裏說:“這些……這些東西要好好拿著。不……不要弄丟了,以……以後我沒有機會再……再給你準備……準備這些了……”說到最後,氣若蚊蠅,緩緩靠在她身上。

吳若哇的一下哭出聲來,手上再沒有力氣去扶住他,他整個人跌倒在地。她也跟著撲在地上抱他的雙肩哭著,嘴裏卻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該多好!她不應該放松警惕任由他來到這小後山。其實她也是罪魁禍首不是嘛!

公子,公子,你快起來呀!你別躺著呀!你起來啊!”哭了好久才終於含糊不清喊出這幾句話來。

可面前這個人卻緩緩閉上了眼睛。原本想摸她臉的手也緩緩垂落下來。微風吹著他那單薄的身子,唇角漸漸失了血色。

她抱著他哭喊著:“姓明的!你快醒醒啊!你別嚇我,你快醒醒,你別扔下我一個人好不好!你答應我的,你答應過我的!”

她只能一遍遍地哀嚎嘶叫著。他是一個凡人啊,凡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。

怎麽突然間就走到這一步了呢,怎麽這一切就突然間這麽發生了呢。

姓明的,你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,你起來,你不是很厲害的嗎,你不是不把妖怪放在眼裏了嗎,只是一個小小的毒蛇而已,你快起來好不好,你起來。以後我都陪著你,我以後再也不會想著走了。你起來呀!”她費力地去拉,地上那個人卻沒有給她半絲回應。甚至連自己都意識到他的臉色已經變白了。她悲愴大叫一聲,犀利的聲音劃破長空,似乎震動著整個小後山,就連平靜的湖面都蕩起一圈圈漣漪。

啊!!”

漫天的雪花依舊飄飄悠悠落下,花草被聲波震動輕輕搖晃,施加了咒術的小後山還是一副白雪皚皚的模樣,冷不可言。

盛瑛皺了皺眉,捂住耳朵,她沒想到吳若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反應,不就是一個凡人嘛,雖說是喜歡上了,可用不著這麽傷心吧。

在心裏嘲笑了後,站在一旁也看了半天。虛偽道:“別這麽難過啊,凡人的命就是這樣,早點讓你看清不是更好嗎,免得越陷越深,好啦,現在你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,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。現在你最好離開,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,我並不想傷害你,你也別為難我。”

吳若哪裏聽得進這番話,眼前的她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痛苦和後悔蒙住了雙眼。死死抱著他的身體不肯撒手。

他只是一個凡人呢,她竟然忘了這一點!

吳若持續痛哭著,她才不想要就什麽草呢,找不到就找不到吧。找不到這些,也可以用其他藥物代替,不一定非得用這個冰葉草,說到底是她害了他呀,一步步把他推到了這樣的境地裏。

盛瑛走過來在面前立住,“既然你執意抱著他的屍體不放,那麽就別怪我親手從你面前搶走了!”

說著就要動手搶屍體,盛瑛的拿手好戲,就是要把人吃幹抹凈,甚至還要把頭顱都給扯開。

就在要動手的一瞬間,吳若立馬爆發。之前隱藏在體內的那股力量突然間充滿了全身。之前太白金星給她的宮羽依舊掛在腰間,宮羽突然間閃耀起一道炫目的紫光,全部的力量都提升出來。

一股強大的力量源源不斷輸送全身,她渾身充斥著一種殺人的**。正好盛瑛就在面前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馬抓住盛瑛脖子,就要掐死的一瞬間,後面無數毒蛇湧上來圍著吳若就是咬。

吳若周身的氣場一震,這些毒蛇全部被震開,有的甚至被震得稀巴爛。盛瑛震驚了,沒有防備之下被掐得幾乎透不過氣來。不過袖子裏藏了一條小蛇,拼命掙紮的時候,小蛇便從袖口中爬出來,游走在吳若的身上。

吳若反應過來時,這蛇已經咬了她手臂一口。處在癲狂的她立馬把蛇扯爛,盛瑛往後面退了好幾步,她心裏已經明白,今天如果他不走的話,恐怕將會有生命危險。此時的吳若絕對不是平時看到的那樣,這樣眼睛通紅,周身充滿煞氣的她實在是太可怕了。

吳若緊追盛瑛不放,非得殺掉才行。盛瑛一面跑一面想著擺脫她。沒過多久就被捉到,一個胳膊被按住,另一支手幾乎骨折,按在地上摩擦,就要下次狠手時,原本之前在山腳下吵鬧的方士出現了好幾個。這些都是事先安排在小後山,一旦適應有生命危險就會出來幫忙。這些方士隱藏了自己的真實道行,紛紛亮出大招組成一個巨大的方陣。

吳若已處在暴走邊緣,腦子裏都是狂躁的聲音,眼睛通紅,直接把面前能夠動的一切生物看作是噬血來源。非得把他們殺了幹凈不可。

於是當方陣壓下來時,吳若大手一揮,直接把這些方陣沖散掉。方士又用其他法子,好幾個人合力制造出一把沖天巨劍,劍直接沖著吳若就刺過來,她直接雙手抓住,把他們凝聚成的法術活生生震碎。原本學的咒術和靈丹妙藥所凝聚的力量相互融合,所以既能對付方士的咒術,又能降服得了妖怪。

盛瑛勉強站起來,連忙跑到方式的後面。這些方士都被當作擋箭牌。吳若再次追過來時,盛瑛直接把這些方士推出去。

有的方士被吳若直接一爪抓死,還有的腦袋和身體搬了家。

盛瑛眼見情況不妙,絕對不能在此處耽擱下去,打算飛天而逃。

吳若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拖了下來,狠狠來了幾個爪子。

盛瑛身上的衣服都被抓破了,腿上現出深深的傷疤。吳若抓住她的腿一直往後面拖,幾乎就要丟進冰水裏的時候。盛瑛忽然叫道:“吳若!你先別著急,你的敵人不應該是我,是西門任!”

她聽不進去,就是要把盛瑛殺了才能夠了結一切。

盛瑛又叫道:“你聽我說,我沒有騙你,這次的任務宮主也有份兒。是他給了我這麽多方士,不然我哪有本事能夠讓這些方士聽我的話!你要信我!你殺了我,你還不如借我的力量去殺了西門任。你不是一直都想除掉他嗎,他也想除掉你,我們兩個再合作一次好不好?我只求你能夠放過我!”

吳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,盛瑛憋著氣說不出來,但依舊努力掙紮,勉強站直身子斷斷續續道:“你……你別忘了……剛來地界的時候是誰照顧了你。唯獨……唯獨這一次本來……就是……就是我們合作的,你……你沒有道理……這樣……這樣對我……”

她的手抓得越來越緊,盛瑛又說:“吳若!你……你……忘恩負義?原本……這……這是我們的計劃,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!你是妖怪,本來……本來就不應該和凡人……產生……產生感情,錯……錯的人是你……”

就在剛剛說完的一剎那,一個柔媚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,冷得一點感情都沒有。

那個聲音喊著:“吳若。”

吳若猛然一怔,慢慢回頭一看,站在身後的竟然是骨女。

骨女目睹了眼前的一切,語氣平靜的不像話,慢慢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公子,又看了看吳若,一雙眼睛冷得猶如深譚,語氣輕輕地,“這是怎麽回事,公子怎麽了?”

吳若說不出話來,手上的力氣漸漸輕了,盛瑛趁此機會立馬掙脫魔爪。看著地上的徒子徒孫已被殘殺殆盡,知道自己在劫難逃。立馬說:“我現在就帶你去地界,宮主現在還在地界裏,有冤的報冤有仇報仇呢,有什麽恩怨盡管去。至於他的靈魂,我就不要了,你放我一命。”

吳若看了看盛瑛,一雙眸子經被血充斥呈暗紅色,這麽一看還挺嚇人,而且雙手已經化作利爪,這是變為獸的樣子。

骨女抱著公子的身子,冷冷的看著吳若,聲音冷得像冰窖一樣,“你到底是怎麽照顧他的。為什麽會變成這樣!”

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骨女如此嚴厲的說話,心一下子就疼了。麻木的走過去坐在公子的身邊,哭著說:“他怎麽就這樣死了呢……”

骨女垂眸片刻立馬擡眼看著盛瑛,“這一切都是她做的吧?”

吳若沒有回答,骨女對著盛瑛來了幾個招數。骨女平常與世無爭,所以法術並沒有那麽高明,三兩下就被盛瑛打敗。就在危急時刻吳若出手相助,盛瑛被打得吐血。

盛瑛說:“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,可我沒有做過半點傷害你的心思,你不能傷我。咱們也算是朋友一場,沒有道理把我逼得這麽死。”

骨女不可思議地看著她,“別說你們兩個認識。”

吳若如鯁在喉,抓住盛瑛就要鎖住她的嘴巴。骨女突然大叫,“吳若,你說實話,你是不是認識她!是不是你和她合謀害的公子?”

吳若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了,沒錯,之前的確同意和盛瑛合作過上山取公子的性命。但絕對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,她並不想這樣做,可是就這樣發生了。

骨女按住她肩膀把臉扳過來,和她對視,嚴肅問:“你告訴我公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?”

吳若嘴角動了動,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漸漸恢覆平常,半天都沒有回應。

盛瑛趁此功夫就要轉身跑,骨女突然間叫住,“你給我站住!你告訴我,你和吳若是不是早就認識,你們兩個是合謀的!”

盛瑛看了看吳若的臉色,也不知該如何說。

吳若無力閉上雙眼,她知道接下來的一切她都無法掌控了。

盛瑛對吳若說:“吳若,事到如今已經瞞不住了。”又對骨女說:“這就是吳若上山的目的,我們原本就是同一個地界的。”

骨女一顆心似乎都要死掉了,揚起手就要落一個巴掌時,吳若站在那兒動也不動。

可她卻打不下去了,她知道吳若是公子在乎的人。

骨女恨恨愛上了眼兒,有氣無力悲痛欲絕,“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,從來沒有想到你是抱著這樣的目的上的山,枉他對你這麽好,你竟然如此,真是狼心狗肺啊!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你趕下山去,不然他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,吳若啊吳若,你是不是沒有心啊!他待你如何,你當真都不知道的嗎?”

一行眼淚從眼角緩緩滑落,他待她怎麽樣,她作為當事人自然是知道的。

骨女心灰意冷回到公子身邊抱著屍體喃喃自語,神情麻木。

盛瑛趁她們失神的時候,偷偷溜走了。

吳若一個人跪在冰天雪地裏任由冰雪落滿周身,平平大地鋪滿了一層又厚又白的雪塊兒。雪花洋洋灑灑,任由風吹得東飄西晃,似乎整個世界都已經被寒冷浸透。

仿佛一切都是白色的,草,是白的樹是白的,天空是白的,就連身旁那一大汪的湖面都是細碎的白色。

可是只有他手中的一株藥草碧瑩瑩的,蒼白的手指還緊緊握著那一株,這是從她懷裏掉落的。

吳若這才猛然意識到,她,真的失去他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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